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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战“疫”故事|“人少忙不过来，那我就多干点！”

打扫卫生、消毒、当门卫、收快递、烧锅炉、维修水电，这是史文明师傅如今一天的工作内容。做完这一整套工作，他需要将近15个小时。

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方方曾经说，时代中的一粒灰，落在个人那里，可能就是一座山，而我们偏偏处在一个尘土飞扬的时代之中。

而当新型冠状肺炎这粒“灰”落下时，对于北京大兴区的华润康养悦年华·颐养中心的人们来说，“如山”的重任随之而来。

疫情爆发之后，悦年华·颐养中心像史师傅一样辛苦的一线人员还有很多，他（她）们经受过苦累，也经受过委屈。但，没人想过放弃。

“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坚持，就是觉得到了这个时候，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干点就干点。”史师傅在岗位上已经坚持了近1个月的时间。

“现在倒习惯了”

史师傅的“兼职”工作是从1月22日开始的。

从那时起，这位水电维修师傅兼任了悦年华·颐养中心的安保、保洁、门卫、供暖师傅。而这些工作此前是4个人分担。

史文明师傅（右）与同事检查中心内照明情况

“疫情严重的时候，我们这已经放假了，后勤部就留下我一个人值班。人少忙不过来，我就多干点儿。”

但这些工作并不容易。悦年华·颐养中心主要服务于自理、半自理、失能、失智及大龄长者。如今，大兴区颐养中心内有13位老人在生活。而早在1月20日，北京大兴区已经确诊两例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患者。而新型冠状病毒对老人来说，一旦感染就十分危险。

作为唯一对外来人员沟通的渠道，史师傅需要将外部送来的物品，先进行一轮全面消毒。院内各处也必须做好消毒，以保证老人在院子里晒太阳时，不被感染。消完毒以后，再去忙碌其他工作。

“我现在每天早上6点左右起床，吃完饭开始干活，一直干到晚上9点多。现在也没有固定休息的时间，即使晚上有送快递的、送蔬菜的或是家属过来送东西的，什么时候有事，叫一声我就过去。”

今年已经56岁的史师傅，每周的工作时间已经由6*8小时延长到了7*15小时。“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累，有点儿吃不消，现在倒习惯了。”

即使在最累的时候，他也没想过放弃。“现在每个人都很辛苦，遇到这种突发疫情，自己不坚持下去，对养老院、对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。”

史师傅的老家在内蒙古赤峰，因春节需要值班，他只在1月初匆匆回了老家一趟。“那个时候没有多少疫情的消息，但疫情来了，咱也不能不管。”尽管嘴上不说，但是家里人十分担心史师傅在北京的安危。

史师傅心里也记挂着在老家的父母、爱人、孩子。他不好意思的说，“疫情结束了，我想回老家看看他们。”

“也挺有趣的”

1月27日，带着一层N95口罩、一层医用外科口罩，王欣悦从平谷家中赶回了大兴区的悦年华·颐养中心。

“那个时候，疫情已经很严重了，而且中心前一天已经启动全封闭措施，她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不回来。”颐养中心的院长杨敏霞说，“但是欣悦知道人员急缺就回来了。”

在一次音乐辅疗活动上，王欣悦与老人交流

在客服岗位工作的王欣悦或许没想到，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独自照顾一位老奶奶。

“那位老奶奶初二初三时突发高烧，又患有长期的慢性支气管炎。而新冠肺炎的表现中恰好有发热、呼吸困难的症状，并且当时大兴区已经确诊了两例。不过，在大兴人民医院里，老人最终排除了新型冠状肺炎嫌疑。”但杨敏霞考虑到老人刚刚从医院回来，还是需要进行必要性隔离，重任就落在了王欣悦头上。

“我是养老服务与管理专业毕业的，现在院里护理人员又急缺，领导一说我就同意了。”这位97年生人的小姑娘，刚刚毕业不到2年，就跟着这位89岁的老人单独住进了隔离区。

与此同时，王欣悦开启了7*24小时的工作：照料老人日常生活、打扫室内卫生、消毒、库房取货、文件收集汇总等等。

“一开始老人可能不习惯，身体也不舒服，所以前两天晚上，她俩都没怎么合眼。”杨敏霞说，其他人都帮不上忙，因为护理人员急缺，已经经不起减员。“如果有人进去帮忙，就得一起隔离。但是现在院里仅剩下6位护理人员，除被隔离的老奶奶还有12位老人。其中，4个有中重度的认知障碍，2个自理能力还可以，其他都是不能自理或半自理的。”

在照顾老人的第6天，老奶奶不能出门，也见不到家人的时候，脾气上来就开始骂脏话。“其实，我当时也挺委屈的。但是看着她情绪这么激动，不安抚看着也很难受。”

“每次脾气上来，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安抚好她的情绪。”王欣悦觉得这比打扫卫生、消毒这些体力活可累多了。

“不过，现在中午老奶奶睡醒了，她就让我到床上去睡，然后她坐在轮椅上看着我。想想也觉得做得那些都挺值得的。”王欣悦语调一转，轻松地说，“其实有时候听老奶奶讲故事，感觉日子也挺有趣的。”

这个大大咧咧、从未透露过恐惧的小姑娘，其实内心的害怕、顾虑一点儿都不少。2月13日，王欣悦和老奶奶一同解除隔离。当天，她收到了一件外地寄来的快递。

当快递寄到的时候，她纠结了两个小时，才决定到门口去把快递拿回来。然后，她把箱子打开，向里面的内包装上喷满酒精，静置了1个小时。过后，她又把内包装打开，向食品包装上喷满酒精，放在院子里。她说，“我明天早上再来拿。”

杨敏霞提起王欣悦，声音一度哽咽，“刚进隔离区的时候，她得多害怕啊，鼓起了多大勇气才做到，但是她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。”

这件“小事儿”，王欣悦也没跟父母说，出门的时候，只是说“去上班了”。她知道，“如果跟父母说了，他们可能不太同意，会担心的。”

“我申请去武汉一线”

“去年12月，我想着过年期间消毒物品可能不好买，就囤了一些消毒液、酒精，安排人员进行适当的卫生消毒。”而这些消毒品，杨敏霞本来是预防甲流的。

杨敏霞院长工作至深夜

没人能预料到，新冠肺炎会突然爆发。“1月19日，我们决定将中心半封闭。但疫情越来越严重，1月26日开始全封闭。”杨敏霞庆幸囤下的消毒物品开始派上用场。

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，春节将至，有一部分老人是第一次离开家，需要家人的陪伴。当老人问起家属为什么不来陪着过春节时，杨敏霞只好说些善意的“谎言”，“只能说人已经来过了，看到你正在休息，临时有事儿就走了。”

华润置地华北大区康养部门员工与长者一起写福字，庆春节

这个春节，杨敏霞带着员工和老人们一起包饺子、吃团圆饭、贴春联福字、送吉祥物、拜年，直到初二才回到自己家。“我们只取消了家属聚餐，其他习俗都安排上了，没必要把紧张的气氛传给老人，他们也都过得挺开心。”

谈起工作，在养老行业14年的杨敏霞游刃有余、条理清晰。谈起在一线的员工时，杨敏霞的声音开始不自觉地提高。“一般来说，在生命安全面前，人至少要讲讲条件吧，至少得问问加班费的问题吧。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问我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跟我抱怨过。”

但她看到员工们过度劳累，情绪低落时，杨敏霞开始组织员工们一起健身，又紧急联系专家开展讲座。“让大家放松放松，健身是身体上放松，听听讲座，是从心里卸下负担。”

结束采访的第二天，杨敏霞发来微信说，2月14日晚上10点40分，一则医疗、护理志愿者赴武汉支援的倡议发到了她们的工作微信群。

听到这个消息，刚刚结束隔离回到工作岗位上的49岁后勤主管李珍斯、从事养老护理工作11年的护理主管赵利、从事护理工作5年的护理员张素情纷纷报名参与，申请走向武汉一线。

2月14日，也许很多人不记得是情人节，但大家都会记得，这是个充满爱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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